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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恨的尽头

第十二章 恨的尽头

在村子中,大叔终于叫醒了自己的搭档。

“喂,你没事吧。”

“啊,没事,刚才那个小鬼呢?”

“已经走了,真是一个可怕的小鬼。”

“他放过我们了吗?”

“是啊,他,好像去教会了……”

“什么!?”虽然有点吃惊,但是青年很快就平静下来,说:“不过教会有这么多人,而且教主也在,那小鬼再怎么强也不可能一个人去摧毁教会吧。”

说得也是,大叔本来想说出这句话的,但是从木屋中发出的一种异样的感觉让他没有说出来。

那只是一间普通的木屋,而且刚才的两人已经离开这里了,但是现在木屋中还发出着这么强大而又不详的魔力,原因只有一个——木屋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在。

“喂,大叔,不觉得木屋里面好像有什么很糟糕的东西在吗……”

“说,说得也是……”

轰!

在一时反应不过来的两人在考虑着怎样做的时候,一束黑色的光芒被冲破了屋顶,向着教会的方向激射过去。

那是被因为得到线索而无暇顾及其他东西的修玆和因为看到修玆从仇恨的吞噬中解放出来而欢欣雀跃的灭所遗忘的,修玆的魔剑。

两人自然不会知道这种事情,但是看到那把他们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的物体和感受到那件物体中所散发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仇恨气息后,两人本能地这么觉得:

“大叔,教会,可能要不行了呢……”

“是,是啊……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没错,那是一种让人但是感受到就已经想要放弃一切的气息,在那种气息面前,无论是信仰,还是生命,所有东西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单是要逃离那种气息就已经竭尽全力了,怎么会有人想去和它对抗……

“大,大叔,我们还是不要会教会比较好……”

大叔发出了干笑:“说,说得对呢,教会其实也不是太重要嘛,啊哈,哈哈哈。”

在教会中,修玆显得平静无比,平静到连教主都会错意了。

“呵,可怜的孩子哟,你是放弃了吗?终于肯接受我们的救赎了吗?”

一般来说,看见自己仇恨的东西的人都会很激动,这是因为那其中包含了一定的愤怒,和愤怒混合在一起的仇恨就好像一个沸腾的沼泽一样,让人望而生畏,让人不敢接近,让人疼苦无比,就像是在像谁宣泄着不满一样,但是现在已经仇恨到极致的修玆已经没有愤怒了,他的愤怒已经完全被仇恨所淹没,侵蚀了,现在的他的内心……

“我看见了哦,你们的眼中的贪婪,你们的羁绊中的虚伪,你们对信仰的渴望,我全部都已经感到到了哦。”

没有任何辱骂的词语,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只是很平静地在分析着眼前的这些傀儡术使用者们,只是因为,现在修玆的内心已经像一个平静的沼泽一样,不会让人害怕,甚至不会让人看见,但是可以把靠近的人确实地拉进沼泽的深处,可以确实地让仇恨的对象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修……玆?”看着眼前的修玆,连灭都有点吃惊了,但是随之而来的是无比的喜悦。

现在的修玆好像明白了,开始接受了自己丑陋的仇恨,单纯地觉得眼前这些人很碍眼,只是像想要烦人的虫子消失一样,不择手段地,毫无怜悯地,不必让他们忏悔,也不会给他们忏悔的机会,让他们消失,仅此而已。为此,连那丑陋的但是可以吞噬一切的仇恨,在眼中都开始变得这么的美丽,开始渴求着那丑陋的情感……

修玆的眼神开始变得虚无起来,就像刚才失去意识的时候一样,瞳孔中那属于人类的光彩已经完全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无比的空洞,无比的黑暗,而看着这样的眼神的修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修玆,没错哦,就是这样哦,做得很好哦,这才是契约者的真正力量哦。”

“你这个恶魔,你做了什么!?”可能是感受到修玆的力量正在极速膨胀着,有点胆怯的教主恼羞成怒地呐喊道。

“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哦。”从被契约造成的伤害中慢慢恢复过来,灭慢慢飞起来,最后漂浮在修玆的头顶上,摊开双手,说:“不如说我要感谢你,是你,造就了现在这么有魅力,这么美味的修玆哦。”

咕咕~

说出了美味这个词语,灭的肚子开始饿了,但是没有因为自己肚子发出的声音感受到羞耻,她只是很高兴地在说:“看吧,现在的修玆,可是诱人到几乎连我都忍不住想要开餐了哦,如果不是契约的束缚,现在的我可能已经准备进食了哦。”

灭的瞳孔开始发出血色的光芒,和锻造的时候一样,体内的恶魔之血在躁动着,她的理智正在被自己的饥饿感慢慢地侵蚀着,想和修玆一起旅行久一点的念头,爱着修玆的情感,修玆是否会被仇恨反噬,这一切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现在她的全部情感,都为了自己当初选修玆做契约者而欢喜着,为了自己不久的将来可以享受这至高无上的美味而高兴着。

“可恶!大家,不要让他们逃了!”教主这样说着,指挥其他的操纵者向着两人把剩下的圣水全部泼过去,漫天的圣水像雨水一般向着两人逼近着。

轰!

伴随着和刚才木屋屋顶发出的一样的爆破声,一柄散发着黑色气体的长剑插在了修玆和教会的众人之间,无数的圣水水滴在一瞬间,全部被魔剑蒸发了!

“这,这是?”

教主发出了惊呼,眼前还残留着圣水的蒸汽的魔剑单单是就这样插在地面上,整个教会的气氛就好像改变了,原本的祥和,和平的气氛全都像圣水一样被蒸发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虚无,整个教会中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到,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而教主脑海中某一种常识好像在提醒还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这使教主的头慢慢地往上抬。

“什,什么!”

从被打穿的屋顶外面没有一丝阳光射进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的天气像是被修玆的仇恨所污染一般,变得漆黑一片,没有打雷,没有雨声,只是单纯地,天空,太阳,被厚厚的乌云遮住了而已。

教主并不是没有经历过阴天,倒不如说平时他还挺喜欢阴天的,因为在阴天的情况下,人的心情容易忧郁,这时候就会比平时更想得到开解,也更容易操纵,但是现在,他心中充满着不安,明明自己这边的阵形有这么多人,但是还是停止不了,自己从心底发出的颤抖,从屋顶中看到的那厚厚的乌云,就像把他们的主守望着他们的视线遮住了一样,现在他简直就好像觉得自己被主抛弃了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与教会的人低落的心情相对,灭的心情可是绝顶高涨中,说:“来吧,修玆,拿起那把剑吧,在那把剑的面前,可以阻挡你的人一个都没有!”

不知道是按照灭的指示,还是自身受到了剑的吸引,没有回答灭的说话,修玆慢慢地把手向着那把剑伸去,现在的他没有一丝迷茫,只是很单纯地想什么东西消失而已,心中的情感,已经只剩下一种了……

这次,已经感受到相应的仇恨之力了吧,魔剑没有再拒绝修玆,很老实地把自己完全交给修玆。握住剑柄,修玆把魔剑高举起来。

“哇啊,不要!”

只是把剑举起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而已,在现在的教主看起来,都像是看见死神的微笑一样,修玆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他的双脚已经完全失去力气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而其他的圣职者看见教主这种样子,全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之脸孔也渐渐被恐惧所扭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害怕,但是连这里最强大的一个人都这么害怕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孩子一定准备做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吧,所以,他们的双脚也纷纷失去力气,绝望地跪倒在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正戏现在才开始啊!哈哈哈哈哈哈”,一边狂笑着,似乎很满意的灭开始吟唱道:“以零之一族的名义……”

“不,不要啊。”教主开始不顾自己身份地哀求着。

“允许我的契约者修玆 贝流修士……”

“我,我会好好赔罪的,解散教会也可以,上帝什么的已经不会再信了。”

“使用那禁忌的,自古以来就代表着使一切回归混沌的力量!”

在灭吟唱完的瞬间,修玆手上的魔剑膨胀到原本的十倍之大,那包围着剑身的黑色气体似乎也得到了强化,变成了黑色的浓雾在剑身的周围漂浮着。

“放,放,放……”

已经太过恐惧了,教主已经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魔剑,更不用说其他的圣职者了,整个场面看起来,就像是在教会举行魔剑展览会一样呢。

“去吧,修玆,让他们见识一下契约者完全解放的力量吧!”

修玆的手向下一挥,教会中发出了强烈的黑色光芒,从外面看起来,这里看上去应该不再是神圣的教会,而是什么邪教组织吧。

“啊啊啊啊啊…………嗯?”

黑色的光芒消失后,教主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面对看上去这么强力的攻击,自己居然没有任何损伤,刚才感受到的绝大压迫感,就像是开玩笑一样。难道自己真的是被主爱着的人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胜利了,恶魔和契约者,你们的攻击没有任何意义,我才是最终的胜利者,正义果然是必胜的!接下来到我了!”

说完,教主本能地操纵自己的傀儡,准备下一轮的攻击。

“嗯?怎么了?快动啊,明明只是一个傀儡,居然不听我的指示。”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傀儡,太过焦躁的教主开始口不择言了。

“是吗?我只是一个傀儡吗?你这个骗子。”

“你,你在说什么?”

傀儡慢慢把头转向教主,他的眼中不再充满那种盲目的信仰,而是充满着不甘,仇恨,而和教主之间的线,已经断了。

傀儡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替你做这种事情,我明明好好地在生活着,为什么你就说了几句名为开解的废话后,就要我帮你做事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回答我啊!”

“不,不要过来,呜呜,额……”

不单止是教主的傀儡掐着他的脖子,就连其他的傀儡和圣职者都是一样的,教会中,哀嚎在回响着,渐渐充满着鲜血的味道,这个情景,简直与当年的修玆的村子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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